长歌

【原创】实践约到熟人怎么办（M/F）

18.

时间就像江南小镇吊脚楼下的小溪水，悠悠流淌，不急不缓。韩琛依然每天上班下班忙案子，苏青砚则上课下课蹲在实验室里思考中午吃什么，刑侦队有需要的时候会毫不客气的拉苏青砚来帮忙，闲得无聊的时候苏青砚也会偶尔跑到警局宅着，日子过的舒心惬意，除了韩琛揍她的力度越来越像拍蚊子。

冬去春来，转眼就入了四月，正巧是清明节小长假的最后一天，室友不是回家改善生活就是跟男朋友出去玩了，总之都还没回来。早已在海城定居的姐姐又日常出差，苏青砚原准备早上去食堂煮份泡面就算祝自己生日快乐了，没想到等她收拾妥当下楼，韩琛的车已经停在宿舍楼下了，也不知道他在这等了多久。

早饭就变成了韩琛亲手做的长寿面。鸡汤是一大早就煨上的，眼下火候正好，撒上细细的葱花，滋味鲜甜。似是怕她吃不饱一般，韩琛还给她卧了好几个荷包蛋，苏青砚撑的直翻白眼才解决掉两个，韩琛也不嫌弃是她吃剩下的，乐呵呵的帮她消灭干净。

洗好碗消消食，韩琛拉着苏青砚随手在小区门口扫了两辆单车，晃晃悠悠的往附近的市场骑去。

不同于超市货架上标价明确、质量统一、被保鲜膜层层包裹的“有机食材”，市场上的蔬菜还沾着没干透的泥巴和朝露，活蹦乱跳的鸡鸭挤在摊位后的笼子里，等待买家宣判命运。耳边是喧嚣吵闹的吆和与讨价还价，有些聒噪，却又充满了平凡市井的烟火气息。苏青砚活了22年，还真的从未赶过集，一时间既新奇又有些无从下手。

偶尔嘴欠的韩琛倒没趁机损她，反而耐心的教她如何挑菜。不过韩琛很快发现，教是教不会的，这辈子都不可能教会的，只能让她挑挑种类然后自己再去搞品控这样子。

两个人一边嬉闹一边乱逛，苏青砚仿佛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见到什么都想买点，韩琛也不制止，只在一旁笑的有点意味深长。很快两辆自行车的车筐都被塞得满满的，就连后座和把手上都挂了不少，看到确实装不下了，苏青砚才意犹未尽的停了手。

到做饭的时候她才后知后觉的意识到韩琛在笑什么。她东一榔头西一棒子的一通乱买，压根就没想过买回来怎么做，要不是韩琛不声不响的补齐了配菜辅料，他们今天中午估计只能就着早上的剩鸡汤涮火锅了。

然后苏青砚就发现，韩大厨不仅抓人的时候走路带风，进了厨房也是干脆利落，相比之下，自己除了帮忙扒蒜，最大的作用只剩加油打气，好在看韩琛的表情并没有什么嫌弃的样子。等到那边早早订好的蛋糕送到，这边韩琛的四菜一汤也上了桌。

19.

只有两个人吃饭，韩琛做的菜式不多，但样样可口，苏青砚吃的一本满足，要知道自从寒假结束她就再也没吃过家里的菜了，虽然姐姐就在海城，但她姐做饭也不好吃，姐妹俩就算凑在一起也是靠外卖维生。

饭后一杯养生茶，又吹了蜡烛许了愿，两个人都懒洋洋的窝在沙发上，有一搭没一搭的看着电视里无聊的节目。春日的阳光给树梢鹅黄色的嫩芽镀上更加漂亮的颜色后透过落地窗洒在身上，苏青砚感觉舒服的都要睡着了，却突然被韩琛的话惊醒。

“做我女朋友吧。”韩琛说。

苏青砚迷瞪了两秒钟才意识到韩琛在说什么，全身的神经瞬间绷紧，只觉心跳都乱了一拍。深吸几口气，苏青砚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大哥，愚人节都已经过去了，你怎么还开玩笑呢？？”

韩琛却是难得的认真：“不开玩笑，我是真的喜欢你，你愿意做我女朋友吗？”

“不是，揍人还能揍出感情来？”在表白这件事上，韩琛展现了他一贯的直男风格：干脆直白，不咋浪漫。可他说的清楚没用，反正苏青砚可以揣着明白装糊涂。

“当然不是。”韩琛没有多想，以为苏青砚是真的误解了他的意思：“我其实喜欢你很久了，有三年多了吧？甚至更久一些？恐怕连我自己也说不清楚。但你那会才多大？虽然顶着成年人的名头，可实际上还是个不开窍的小（和谐）姑娘，我总不能像个禽（和谐）兽似的，仗着自己比你多吃了几年饭，懂得比你多，就不管不顾的把你哄到手，那对你不公平不是。”

“所以我只能等啊等，想等着你长大一点，等到你像其他女孩子那样情窦初开……谁知道你能几年如一日，满脑子除了代码小说就是美剧动漫，好不容易邀你打一局双排游戏，你技术不行不想着拜我为师求带飞，反倒分分钟自己动手写外挂。”

韩琛默默的叹了口气，似是不知该怎样把这几年的憋屈明明白白的捋个先后顺序：“你真以为我对你的感情是揍出来的啊？那天，我原本只打算跟对方见个面，然后给人上一堂安全常识教育课，省的万一哪天又有人玩（和谐）过（和谐）火了变成烂摊子交到我手里，搞得我还得点灯熬蜡的写结案报告。如果不是你，压根就不会有后面这些事情发生。”

“要不是为了替你守身如玉，我干嘛从来只找男被，我又不是和尚，没那么多茹素的清规戒律。”

 韩琛的眼神诚挚而火热，苏青砚只是不开窍，又不是傻，如今窗户纸被挑破，过去几年里点点滴滴的关心和暗示都在一瞬间串连起来，变成一颗沉甸甸的真心交到她手上。只是……不知该如何拒绝，苏青砚慌乱之下只能随便找个借口：“可是我还在上学。”

“研究生连婚都能结，谈个恋爱你导师还能把你逐出师门不成？”韩琛一脸你少忽悠我的表情，半委屈半玩笑的大声bb：“把你赶走了，她到哪再找个这么厉害这么省心的学生去？”

“可你是警察，每天那么忙，我会没有安全感。”一个不靠谱的借口被韩琛轻而易举的化解，苏青砚顺口又找了一个不靠谱的借口，刚说完便有些后悔，这种说辞，韩琛有的是话堵他。果然，话音未落，苏青砚就听韩琛好整以暇的开了口，他说：“可你自己现在不也算是半个警察么？要忙咱们一块忙，工作约会同步进行，效率翻倍。”

苏青砚无言以对，憋出一句反正警察就是不行，就咬着嘴唇不再说话。

小丫头话里的不知所措明显多过坚定拒绝，韩琛倒没受多大打击，不过却突然琢磨出点味来。他又想起了苏青砚身上那些被小心隐藏，他几番探寻都毫无结果的反常之处。

韩琛试探着开口，语气里带着三分真七分假的调侃：“既然你觉得跟警察谈恋爱没有安全感，那我这就去打辞职报告，以后换成你负责挣钱养家，我负责美貌如花，反正除非你亲口说你讨厌我，我才能死心。”

这话苏青砚说不出口，她心里乱的很，顾不上看韩琛的反应，匆匆拿起自己的东西便夺门而出，等韩琛找到钥匙追出去，苏青砚已经拦了一辆出租车绝尘而去。